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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心计8


徐公公回府之后就变了和蔼的嘴脸,对柳大娘拳打脚踢大发脾气,认为都怪她没有将她们三姐妹教好,所以导致现在这种局面。如果不是尔淳警觉,率先洞悉了淑宁的阴谋,恐怕现在就连沅淇也会折在宫里。

徐公公说:“不过好在老夫的气运未尽,还留了尔淳,沅淇给我,我知道以尔淳的手段,心计,一定不会辜负老夫的期望,他们定然有人能够得到圣宠。”

柳大娘已经习惯了忍气吞声,谁让她自己也是被徐万田买回来的呢,她最在意的是:“那就是说你不再责怪尔淳了是吗?”尔淳三人是她亲手带大,是什么心性她再清楚不过了,特别是尔淳又乖巧,懂事,又重情义。一生无所出的柳大娘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这次把她们送进宫,柳大娘最担心的也是她。

徐万田回到家里觉得放松,终于说出自己的计策,道:“老夫千辛万苦安排这个棋局,现在棋局上已经少了一个棋子,与其骂她,不如赞她。”

柳大娘关心地说:“那尔淳现在怎么样?经过了这件事,她有没有心情恍惚?尔淳一向最重情义,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她才是最不想见到的,淑宁发疯被赶出宫,她一定十分自责。”

徐万田说:“经过老夫□□出来的人,没这么容易经不起考验的。刚才经过我的悉心开导,她已经重新振作了,不用你来操心了。”

柳大娘还是忧心地说:“但是小林子对我说,尔淳向他要寒食散,我很担心她。”

徐公公说:“尔淳已经向我招认,寒食散是用来对付淑宁的。”

柳大娘说:“可是小林子跟我说的那个时间,淑宁已经出宫了,尔淳还是向他要寒食散,我担心她会自己服用,尔淳一向最看重姐妹情,我真的怕她想不开呀。”

徐公公表情又凝重了起来,如果尔淳想用服用寒食散来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他岂不是又少了一个棋子!徐公公决定去找孙白杨,让他去给尔淳诊治诊治。

当然,如果真的像柳大娘所说,尔淳自己也在服用寒食散,就不能走正常的答应请脉的程序,而是需要徐公公用人情去换,而徐公公虽然之前与孙白杨有点交情,但是他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徐公公老奸巨猾,对付孙白杨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他对孙白杨说,孙白杨的父亲孙清华也曾经与徐公公他一起是和珅的座上之宾,这件事情已经埋没了很多年,却也不是没人知道,至少徐公公就清楚的很。

孙白杨表面上与孙清华视同水火,但是徐万天用这件事要挟他帮忙,关系到自己父亲的生命安危,孙白杨又怎么会置之不理呢,所以就算他不情不愿被威胁,也来到了钟粹宫。

他自从上次玉莹自说自话脱衣服事件之后,已经对钟粹宫敬而远之,特别是见到当时撞个正着的尔淳小主,会格外觉得尴尬:“尔淳小主吉祥。”

尔淳:“是孙大人啊,我不记得今日我有召太医院的太医问诊。”

孙白杨说道:“下官今日是受了徐公公所托,来给小主看一看脉相的。”

尔淳把手伸出去放在脉枕上,让他探脉,孙白杨不仅诊脉,还频繁观察她的面色,看来看去,迟迟未下定论。

尔淳说道:“看了这么久,孙大人看出什么来了。”

孙白杨说:“那就要问一问尔淳小主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寒食散这种迷惑人心的药,能够让人精神涣散,身体倦怠。确实也很容易上瘾,不过我真不明白尔淳小主为什么要服用?”

尔淳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孙白杨说:“你的脉相时急时洪,有时脉弦细簇,若有若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只吃了寒食散,而且还吃了有一段日子。”

尔淳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万事……皆有因,你只不过是一个太医,当然不可能什么都看透。”

她手忙脚乱的去要倒水喝,茶壶里却没水了,她手却不太受控制,打翻了茶杯。

孙白杨惊讶道:“你怎么样?小主你有哮症?”他拿起被尔淳打翻的杯子,看到杯子里茶叶的残渣并且闻了闻,“你有哮症,你用寒食散来抑制你的哮症?”

尔淳一边喘气,一边说:“你不是自诩是太医院的名医吗?难道只有病人发病的时候才能诊断得出病症?”

孙白杨说:“不要再说话了,快点,我扶你坐下来休息。”

尔淳知道自己的情况,既然茶壶里没有水了,不能用寒食散来压制,她开始用腹式呼吸的方法加深呼吸,使全身的肌肉松弛,减轻支气管的痉挛,从而缓解喘息的症状。

孙白杨也立刻取出银针,针刺她的几个穴位,半晌之后,尔淳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下来,既然已经被他看见了,决定对这位大夫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情况,说:“既然你说是徐公公要你来的,我就暂且相信你,你也看到我的症状了,哮喘发作时,已经服用了一段时间的寒食散,可以让我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但是此时寒食散已经有些微的上瘾。”

孙白杨说:“下官明白了,我现在已经了解你的病情,首先我们应该戒除寒食散,再来慢慢治疗你的哮症。”

尔淳点了点头:“哮喘症是顽疾,孙大人只要能帮我戒除寒食散,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孙白杨总算不再愤愤不平了,虽然来帮她诊症治病是受了徐公公的威胁,但是刚刚看到尔淳那个样子,他是真的想帮她一把,这就是医者父母之心,既然知道尔淳不是有意要服用那种致人精神涣散的药物,他就恢复了一位医者该有的态度。

尔淳之前对淑宁所做的事,就是在她的茶里下了寒食散,并且用特别的方法对她做心理暗示。普通的寒食散并不足以使人神智涣散到舒宁那种在大殿上发疯的地步。

刚好尔淳自己也有哮喘之症,时不时就会发作。这个病在很多医生看来都是无法根治,而且每次发作治疗起来比较缓慢,为了不让它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发作,尔淳自己才服用寒食散。其实那一点上瘾的剂量,她自己可以解决,但是既然孙白杨送上门来,以后有太医院名正言顺的送药,也不必她自己动手了。

接下来的日子,御药房时时送药,帮助尔淳解除依赖寒食散症状。再来就是要治疗哮喘之症了,不过这个病孙白杨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子,只能缓解,并且让尔淳多注意保暖,切勿着凉。

尔淳本来有办法治疗好自己的哮喘之症,不过想到日后的打算,不如就先这么病着,所以她对自己的病情也不太上心,只是按照孙白杨的处方吃药。

听说皇上即将出巡,这几个新受封的答应可谓是出尽法宝,想要跟皇上同去。玉莹更夸张,还为了迎合皇上的出巡时间,吃药使自己的信期提前,弄得腹痛难忍,却没想到皇上出行的日子也提前了。

其实何止是钟粹宫的答应,其他东西六宫的各位主子们哪一个不希望皇上把她们带去。

沅淇也很想能有机会随驾,不过尔淳告诉过她,越心急越没有用,如妃现在掌管着六宫事物,根本不会让没有侍过寝的新人跟皇上出巡热河。这是一个多么好接近皇上的机会,试问一向把皇上身边牢牢把持的如妃怎么能让不稳定的人跟在皇上身边培养感情呢?

尔淳说道:“你若是想过了如妃那一关,被她送到皇上面前,还要经过她的多番试探,经我观察如妃不会那么容易对人放心,还有一段路要走。”

沅淇说:“我们已经被分为答应了,我没想到要见皇上还会这么难。”

尔淳说道:“那当然了,你忘了进宫之前义父要我们处处要留心如妃,她能够在皇上身边得宠这么多年,能够架空皇后掌管六宫之事,又岂会这么轻松的让别人接近皇上,她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呢?耐心一点吧。”

沅淇真的比玉莹幸运很多,沅淇这边有尔淳时时常出谋划策,外加开导,而玉莹那边就简直要气疯了。她喝的药是向孙白杨要来的,孙白杨明明知道皇上出行的时间提前了,却还把药拿给她,让她自食恶果。孙白杨面对玉莹的指责,无辜地说道:“下官早就提醒过小主,天威难测,我就算是当时知道皇上把行程提前,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变动呢。药是小主坚持要服的。”

玉莹不愤地说道,“你根本就是存心戏弄我,向我报仇!”

孙白杨说:“小主真是言重了,您是主子,下官是个大夫而已,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仇呢?”

玉莹说:“你明明就是想报复上次我在你面前脱衣服被人发现嘛!”

孙白杨变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说道:“小主你贵为皇上妃子,要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下官从未见过什么你说的那些,请你不要诬陷下官了。”

玉莹说道:“好,是我识人不清,里外不是人行了吧,药已经送过了,你还不快滚啊!”

孙白杨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来,这个玉莹小主就像跟他犯冲一样,可是钟粹宫的小主们是如妃特意交代,要他作为主治大夫的,想推都推不掉。

这一天,尔淳又去老地方见徐公公,互通消息。因为之前沅淇经常在永寿宫待到入夜才回来,所以跟宫外联络的事情,都由尔淳来办,特别是现在正是如妃考察沅淇的关键时期,尔纯不希望有其他的事情分了沅淇的心,致使她在如妃面前出错。而且,早就有很多人嫉妒沅淇能出入永寿宫,盯着她的眼睛有很多,不像久病的尔淳这么不起眼,尔淳只要小心一点进出,就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京城的风沙真的很大,刮起风来满天扬尘,尔淳的哮喘病最怕天凉,更怕满是沙尘的天气。她回程走到一半,就有些走不下去了,躲在柱子后面避风。这时候刚好孙白杨和他的助手小李子路过,搭了一把手把她送回钟粹宫附近。

孙白杨责备地说道:“尔淳小主,我交代过你了,你这个病不能见风沙,又不能着凉,你到底有没有往心里去?这么晚还出去干什么?如果不是遇到我,后果不堪设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擅自离宫,是犯了宫规宫禁的。”

尔淳喘匀了气之后,对他说道:“多谢孙大人出手相救。”不过对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门却绝口不提。

孙白杨无奈地说道:“不用说,你不顾自己的身体贸然离宫,一定又是徐公公急召。”

尔淳说道:“孙大人送我回来,我记得你这个人情就行了,不过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孙白杨说:“你的病是我治的我就要管,我曾经吩咐过你不可以迎风受寒,你这么不爱惜自己,我怎么帮你?”

尔淳说道:“我明白,我会小心点儿的。”

孙白杨见惯了她这神色平淡却倔强的样子,知道多半她也只是口上应了,未必真的往心里去,下次该怎样还怎样!他真的很想劝她少为徐公公那个老奸巨猾的太监做事,多为自己考量考量,可是他又以一个什么身份说呢,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外人,他说的话也没有力度,尔淳根本不会能听得进去。所以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尔淳等喘息之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起身说:“我就不多耽误大人的时间,先回宫了。”

等到尔淳离开之后,孙白杨在她坐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张签文,孙白杨第二天刚好休沐出宫,来到徐公公的府上,是徐夫人柳大娘接待的,他才得知徐公公这天是在宫里,没有出宫。

孙白杨请柳大娘向徐公公转告几句话,哮喘之症只可治标不可治本,若是想要尔淳小主的病能够恢复,那么就不能让她多加操劳,如果经常疲于奔波再次着凉的话,小主的病很难会好起来,孙白杨就算是个太医也会无能为力了,到时候就要请徐公公另聘高明。然后他还将尔淳一留下的那张签文交给柳大娘,话说完了之后,他就打算要走了。

柳大娘在后面叫住孙白杨,“大人,话我一定会转告老爷,民妇也恳请大人本着一颗医德仁心,以后对尔淳多加照顾提点。”

孙白杨说:“病我一定会尽力去治,但是尔淳小主的性格看似柔弱,实则刚烈坚毅,恐怕我没有这个本事对她提点什么。”

刘大娘说道:“她的刚烈坚毅只不过是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尔淳最是心软,对亲人的看重依赖才是她的真性情。尔淳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她的亲姐姐失散了,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尔淳还是希望能和她的亲姐姐重聚。就算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这个信念。我这个柳大娘真是没用,她现在身处深宫之中,凡事只能靠她自己,而且她还要照顾沅淇,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每月的初一十五去求神拜佛,为她求一只寻人签,让她聊以慰藉。”

孙白杨说:“这个故事的确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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