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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噜呜噜


萨仁离开放牧点时就把赤那留给了李红英她们,自己带着巴音。

这时跟巴音往那日指的地方走去,还真发现了狼粪。

她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新鲜度,巴音突然兴奋起来,汪汪叫着往旁边冲了过去。

萨仁赶紧跟过去,巴音前爪正扒拉着羊头骨,回头朝她叫着。

旁边就是羊骨架,被啃食得很干净,一旁有狼粪,可如果是被狼吃掉的,骨架不会这么完整吧。

萨仁看过被狼咬食过的羊,惨不忍睹,狼甚至还会把一些细碎的骨头都嚼烂。眼前这只不管是头骨还是身体的骨架都很完整,难道是獾或是秃鹫?

又或者是被狼咬死,没吃干净又有其他动物打扫过战场?

萨仁光靠这些痕迹观察不出什么,就喊那日过来看。

那日一边饮马,一边借着马的遮挡拿了萨仁挂在鞍边的水囊偷喝了起来。

入口清甜,不是茶,像是去年阿古拉从旗里买回来的饮料,但比饮料更好喝,没有糖精味!

那日本来只想尝尝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她尝不出来啊,又觉得很好喝,不免多喝了两口。

被萨仁一叫,她吓了一跳,呛住了,咳嗽两声,赶紧应着:“就来!”

说完她把水囊放回去,一边吐槽一边走过来:“萨仁,我发现你还真是干啥啥不行,装什么大小姐啊。”

萨仁看到她前襟上几点湿痕,心说这可不是自己让她喝的,不算违背医德,再说她的神奇药水只是短期有效,不会真的伤到她的身体。

她轻声笑笑,也不生气,“昨天我一直在家里等你,你不是说要带你阿妈来我家评理吗?怎么没来?”

那日哼了一声,没接茬。她就不该搭理萨仁,这死丫头最近嘴太厉害,一点面子也不给!

“肯定是狼吃的,可怎么只有一只,再转两圈找找吧。”

萨仁其实想问得很多,可面对那日她不想暴露自己对草原的无知,于是只是点点头。

两人接着转,没一会儿在不远处又找到一架羊骨。

那日就说:“其它的也不用找了,不是被狼叼走就是被獾拖进了洞里。”

萨仁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就说:“那就回去吧。”

那日却勒住马,认真道:“萨仁,上次我想跟你和解,你却说咱们两个回不到从前了,昨天为了丢羊的事咱们又差点吵起来,我昨天回去真得很难受。我阿妈说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吵吵闹闹的多正常,过两天就好了,可我察觉不到你对我的好了。”

萨仁听得肉麻,什么回不到从前,从前也没多好,塑料姐妹花而已啊。

那日却一脸诚恳:“萨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不管做什么都会问你的意见,我们重归于好行不行?”

萨仁刚要说话,那日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样吧,谁先骑到放牧点谁就可以跟输了的提个要求。”

然后她就高喊起来:“一,二,三!”

再然后她就拍马跑了。

萨仁看着跑远的那日,特别无语!

这人到底要自导自演自说自话到什么时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一会恼一会好的!好想一巴掌拍死她啊!

呵呵,没事,也用不了忍太久了!

萨仁带着巴音不紧不慢地骑回去,如今的草原,那真的是蓝蓝的天,洁白的云,绿绿的草,空气清新,小风轻柔,打马行在草原上,那叫一个美。

干嘛要跟讨厌的人赛马!

等她到了放牧点,那日一脸兴奋地说:“萨仁,我赢了,当着李知青跟陶知青的面,我要跟你提一个要求!”

“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全都是你自说自话。”

那日没想到萨仁不肯认帐,她急道:“以前我们有事决定不了都是赛马定输赢啊。”

“现在不是以前啊!我可没答应跟你赛马。那日,别再来这套了,烦不烦!咱们都坦诚一点,你对我的心思我清楚,你不希望我过得比你好,有机会就会诋毁我到处说我坏话,还想让我跟你和和气气的做姐妹?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那日真想不到萨仁会这么直接,她涨红了脸,怒道:“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萨仁说完就想带着狗去了另一边,今天不能四个人坐在一起了。

临走时回头一看,就见李红英跟陶芬芳一脸兴奋瞅着她们俩,满脸写着‘打起来!’

呵呵,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萨仁没跟她们坐在一起,那日也没再来纠缠,她时不时的吆喝赤那跟巴音去巡视,一天平安无事。

回到嘎查,萨仁跟陶芬芳说了声,让她们三个赶羊入栏,她自己跑去找刘队长。

萨仁刚走,那日就凑到陶芬芳面前:“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你怎么让她走了?”

“她说明天她一个人圈羊数羊,今天她有事先走了,不行吗?”

陶芬芳早就看透了那日,人家萨仁真没说错,她就是只允许自己害别人,别人对她慢待一点都不行,就是个自私鬼。

那日也察觉这两个知青好像不怎么喜欢她,肯定是她们信了萨仁的话,觉得自己不好啊。

她无奈极了,到底怎么才能把萨仁哄成以前那个乖乖听话的傻丫头呢?

萨仁可不知道那日还不死心,她急着跑来支部,刘队长正在等她。

“我还说叫人换你回来,可看看时间一来一回的,你也快回来了。”

刘队长难得的和颜悦色,他把桌上的几个纸包递给萨仁:“你赶紧试试,我找了两条狗,体型跟成年獾差不多,用它们试试。”

萨仁打开看了看,果真是她写的那几种草药。

“刘队长,您别急啊,配药需要时间,晚上我配好,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试。”

刘队长想起她说过是秘方,没为难她,摆摆手让她回去配。

萨仁临走前又汇报了今天找羊的结果,刘队长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知道了,所以你得把药配好,配好了工分不用扣,羊也不用赔。”

萨仁乐呵呵的答应着,拿着药包出去时正好碰到那日,她也没理会,径直走了。

那日跑来找刘队长也是为了汇报结果,刘队长说早知道了,那日就小声哀求:“刘队长,你让我赔的那两只能不能用黄羊赔?”

刘队长皱眉:“也不是不行,等猎了獾,就组织打黄羊,到时候从你家扣就行了,这些都好说,不管是处罚还是赔偿,都是为了你们好,让你们多长点心。还有我说那日啊,你这碎嘴的毛病可真得改改了,再这样下去小心嫁不出去。”

刘队长只是开个玩笑,那日却听进去了,再想到刚才萨仁从包里出去,肯定是她又跟刘队长说自己的坏话了。

什么人啊,还说自己到处说她坏话,她不一样吗?

那日气哼哼的回家,她阿妈刚煮好手把肉,是阿古拉放羊时猎了只黄羊,给支部送了两条腿,别的就拿回家了。

那日拿出随身的餐刀切下一块,大口吃了起来,有些人心情不好时吃不下,她却不同,心情越不好越想借吃的发泄,吃了好几块肉,又吃了一段肥肠,喝了两大碗肉汤。

萨仁晚上吃得少,吃了半个油果子就不肯再吃:“我要去配药了,如果这种药有效的话,咱们就不用带着狗一处处的找獾了。”

阿爸一听,就皱眉:“你会配什么药?”

达愣爷爷更是生气:“萨仁!刘队长怎么折腾我管不了他,你,我还是管得了的。”

“爷爷,您先别气,我要配的药不会伤到草原额吉,都是纯草药,又不是化学药品。这种药可以让獾像喝醉了一样,獾是杂食,我们用这种药浸泡肉块,扔到有獾洞的地方,等它们跑出来,咱们就跟东北捡傻狍子一样捉獾了。还藏在獾洞里的可以逃过一劫,不会灭种,您不是说入夏时它们自己会回山区吗?用一次药,剩下的没准会提前吓跑!”

“有这种药?”达愣爷爷越听越觉得玄乎。

阿妈更是不信:“为什么要让你配这药?知青点不是有医生吗?”

“那个医生是西医,我去看过,他只有个急救箱,药只有红药水。我有中草药配方,是我大哥留给我的。”

一家人更惊讶了,萨仁听三哥说过大哥从小跟着商队离家,她小时候大哥每次回来都会给她讲沿途的见闻,当故事来哄她。

她就说在大哥讲故事时说过有人用这种药,还详细的说了怎么配制。

萨仁一边说一边心虚,等大哥回来还得圆这个谎。看来她得尽快去趟旗里找点书回来看,尽快给自己整个自学天才的形象才行。

“我就是试试,刘队长都同意了,明天早上就去支部试。”

家里人虽然还是有疑虑,但既然刘队长都同意试试了,他们也都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萨仁就到了队里,达愣爷爷跟阿爸非要跟着。

刘队长跟程支书也早早收拾好了,把狗都牵来了。

知青点的赵医生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他四十来岁,说是医生,其实就是学过点护理知识。昨天听刘队长说萨仁会配药,他也特别好奇,光用草药还能配出麻醉剂?

萨仁掏出用药水浸泡过的肉块扔给那两条黑狗,“狗的消化能力比较强,大概十分钟就可以看到效果,我估计獾得半小时才能见药效。”

刘队长诧异地看看她,再看看达愣爷爷:“这些都是您教她的?您连獾的消化系统都摸清楚了?”

达愣爷爷摇摇头,他们打獾都是用狗咬,内脏直接扔给狗吃,只要肉跟皮,哪里知道什么消化系统啊。

两条狗已经狼吞虎咽的把肉吃了下去,萨仁也没再跟他们解释,真要问就干脆说自己是猜的,听说的。

刘队长也没再问,他紧张地盯着狗,务必得成功啊,不然他拖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是用传统方式,不得被牧民们笑死吗?

正紧张的等着呢,外边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是那日,她辫子都没梳好,披头散发的冲进来,嘴里还呜噜呜噜的。

把刘队长给气的:“那日,你这又发的什么疯?”

那日满脸惊恐,理都没理刘队长,她在包里看了圈,一把拉住赵医生,冲着他呜噜呜噜,还伸手指着自己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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