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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在阿蒙霍特/普四世不急不慢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 空气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也骤然下降到了零点。

赛西图尔斯看着阿蒙霍特/普四世。

阿蒙霍特/普四世也看着赛西图尔斯。

两人的目光里的寒意相撞到一起, 顿时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弥漫在了这并不算大的帐篷内。

明明是正热的夏日,帐篷内却因为气氛的凝重和紧张而使得温度也低冷下来。

巨大的愤怒让赛西图尔斯平日里的从容和优雅尽失,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名字,“阿蒙霍特/普!”

阿蒙霍特/普四世挑了挑眉,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赛西图尔斯,虽然你是我的兄长, 但我是法老,直呼我名字的你,是可以被定罪的。”

话落之后, 似乎嫌这一句还不够, 阿蒙霍特/普四世又特意补了一句:“不得不说,纳芙蒂蒂的美丽让我十分沉醉。”

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低沉的语气里透出了些许回味和一丝意味深长的暧/昧。

赛西图尔斯俊逸的脸上已经有些崩不住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臂上都因为太过用力的忍耐而爆起了青筋:“你”

“赛西图尔斯,”付臻红在这时候喊了脸色极差的青年一声。

只是简单的喊着赛西图尔斯的名字,并没有其他的言语, 却瞬间抚平了赛西图尔斯逐渐失控的情绪。

他看向付臻红。

付臻红走到他身边,主动牵住了赛西图尔斯的手。

五指相扣、掌心相贴的触感让赛西图尔斯心里那种忐忑不安的怅然感得以缓解, 他不禁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将付臻红的手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将被阿蒙霍特/普四世挑起的愤怒慢慢压制。

是的,压制。而不是摒除。

他没办法不气愤。

哪怕现在站在纳芙蒂蒂身边的人是他, 他也依旧无法平复掉对于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愤怒。

但为了不让纳芙蒂蒂担忧, 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收敛了, 恢复到了一贯的温和, “纳芙蒂蒂,我没事。”他对付臻红说道,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的唇角边还扬起了一抹浅笑。

而阿蒙霍特/普四世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付臻红和赛西图尔斯的互动之后,立刻就变得有些烦躁。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同样的画面,一个月前他在阿蒙神庙的主殿内就看到了。现在再次看到,竟是觉得比上一次还要刺眼。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是阿蒙霍特/普四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其实是有些嫉妒赛西图尔斯的。

不管纳芙蒂蒂对赛西图尔斯的喜欢有没有到达至深的地库,至少纳芙蒂蒂是将赛西图尔斯放在了心里非常重要的位置。

纳芙蒂蒂在意赛西图尔斯,会主动亲近赛西图尔斯,甚至在他面前展露出除了冷漠以外更多的那些面。

这么一想,果然是十分不爽啊。

阿蒙霍特/普四世嗤笑一声。

没关系,他在心里说着。

因为很快,纳芙蒂蒂与赛西图尔斯就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阿蒙霍特/普四世最后看了一眼赛西图尔斯,又深深凝了付臻红几秒,然后才走出了帐篷。

阿蒙霍特/普四世离开之后,赛西图尔斯悬在心中的石头稍微落了几寸,他一把将付臻红抱在怀里,头埋在付臻红的颈侧,拼命吸着付臻红身上的清冷气息。

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吹散那一份隐约的不安。

“抱歉,纳芙蒂蒂。”赛西图尔斯闷闷的声音从付臻红的颈侧传来。

付臻红回抱住他,掌心放在赛西图尔斯的后背上,“为什么道歉?”他问道。

赛西图尔斯说道:“我没能保护好你。”

付臻红沉默了片刻,反问道:“赛西图尔斯觉得我是需要被保护的人吗?”

赛西图尔斯没有说话。

安静下来的空气让赛西图尔斯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一秒,两秒三秒

良久之后,在付臻红以为赛西图尔斯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似感叹般的低声喃呢了一句:“但我想保护你啊”

“果然还是因为我太弱的缘故”赛西图尔斯自顾自的说道。

“赛西图尔斯,你并不弱。”付臻红冷冽的嗓音里透出了几分关心。

但正陷入死胡同一般的思绪中的赛西图尔斯,根本无法从这一句话里得到安慰。

付臻红也就没有再说话,而是仍由赛西图尔斯这么抱着自己,等赛西图尔斯自己想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最后,将脑袋埋在付臻红颈侧的赛西图尔斯,缓缓抬起了头,他凝视着付臻红的眼睛,下定决心般说道:“纳芙蒂蒂,明日我准备去阿拜多斯。”

付臻红顿了一下,“你想清楚了吗?”

阿拜多斯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位于尼罗河西岸的巴利亚纳附近。一个星期前阿拜多斯的一个偏僻小镇爆发了一场瘟疫,虽然底比斯的皇居这边,阿蒙霍特/普四世派出了占卜者、祭司以及相关官员去解决,但是效果并不太明显。

大概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实干的主心骨,没有一个人去整体控制。

“嗯,那里需要我,而我也需要通过去处理好这件事来获得民众的拥护。”赛西图尔斯回道。

付臻红道:“那里是危险区,你去了也可能会被感染。”

“但那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赛西图尔斯的语气坚定下来:“我不能安于现状。”

没有权利和地位,就没办法保护心爱的人。

最后这一句话赛西图尔斯没有说出来,但是付臻红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会危及到你性命?”

“嗯,即使会危及到我性命。”赛西图尔斯故作轻松的说道:“毕竟高回报总是伴随着高风险而来,就像是采摘蓝莲花,只有不畏惧尼罗河下的鳄鱼,才能在两岸摘得神圣的生命之花。”

付臻红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在他从时空管理局那里得来的资料里,并没有记载赛西图尔斯的死因,也没有记载他死亡的相关时间。

付臻红不知道这一次赛西图尔斯的决定,会不会就是顺应了这份历史资料。

无论是与否,都是赛西图尔斯自己的选择。付臻红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次日。

一大早,赛西图尔斯整理好了行囊,将一切准备就绪了。

在快要出发的时候,赛西图尔斯站在马车外,一直看着底比斯北边的方向,眼中带着期待。

那是神使纳芙蒂蒂的住所。

“在等纳芙蒂蒂来送行?”阿蒙霍特/普四世靠在石墙上,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开口道。

赛西图尔斯没有回答,目光依旧放在那个方向。

阿蒙霍特/普四世也不恼,反而颇为兴味的说道:“赛西图尔斯,你再不出发的话恐怕就要耽误时间了。”

末了,不等赛西图尔斯说话,他又说了一句:“对了,纳芙蒂蒂现在正在卡纳克神庙中与大祭司一起祈祷你此行顺利。”

赛西图尔斯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记得这种祈祷之事一直以来都只需大祭司一人,并不需要作为神使的纳芙蒂蒂去做。

似乎是看出了赛西图尔斯的疑问,阿蒙霍特/普四世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们不是完成了订婚仪式吗,我作为法老,自然应该让你的爱人去为你祈祷。”

赛西图尔斯冷笑,祈祷是假,不让纳芙蒂蒂在他走之前见他一面才是真。

“走了。”明白纳芙蒂蒂是没有时间来送行之后,赛西图尔斯也懒得再与阿蒙霍特/普四世多费口舌,他踩着踏板上车之后,就示意拉特瓦直接出发。

“赛西图尔斯,此行可言小心啊。”阿蒙霍特/普四世脸上带着笑容,语气轻快的说道。

回答他的,是车轮在地上滚动时发出的轱辘声响。

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阿蒙霍特/普四世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消失,他的眼中泛着冷意,瞳孔深处滑过了一抹晦色的暗涌。

“王,需要我去跟踪吗?”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的身后。

男人身材高挑,模样冷俊,眼睛上浅咖色的,发尾泛着红。这赫然就是昨日在奥佩特节上被乔特雅诺截胡黄金手镯的人。

“不用了。”阿蒙霍特/普四世收回了看向马车的视线。

赛西图尔斯会选择去阿拜多斯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或者更准确一点得说,是他刻意促成的结果。

想来昨夜他说做的那些事和说那些话,对赛西图尔斯的刺/激并不小。

计划之中。

阿蒙霍特/普四世看向身后的男子:“走吧,纳尔森,我们也该回皇居了。”

“是。”名叫纳尔森的黑袍男人恭敬的应道。

*****

赛西图尔斯到了阿拜多斯之后,就给付臻红写了一封信,这之后的几天,他都会写上一封。

信上写了他在阿拜多斯的情况,遇到了什么人,有哪些问题比较棘手,那些人又一直坚强的面对感染。

而付臻红收到信,看着密密麻麻的一长串文字,每次也都耐心的看完,并且也都会给予赛西图尔斯简单的回复。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在距离赛西图尔斯离开底比斯皇城的第四天,一直未离开埃及的赫梯双生子正式表明了身份,并且准备以使者之礼拜访埃及皇居。

阿蒙霍特/普四世命人设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以做相迎。

而付臻红作为神的使者,自然也被邀请出席这场宴会。

“神使大人,洗洁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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