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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雨一直下


众官员顿时恢复如常, 继续开始议事。

都是些不大不小的话题,夸耀大启海晏河清粉饰太平,实际这内里都被腐朽蛀空, 岌岌可危。

月深支着头,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杏眼耷拉着昏昏欲睡。

玉叶在一边小声说道:“这容妃可真有手段,这才头一回侍寝,陛下就连早朝都不感兴趣了, 这以后还得了?”

秦倾尽收眼底,嘴角轻慢的勾起, 眼里露出几分兴致。

蓝雪照?

滇王送来得人果然有意思。

议事的官员嗡嗡说了一达通, 月深听得哈欠连天, 良久才反问:“还有吗?”

急于下朝跟美人腻乎的心情溢于言表。

底下的不说话,月深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既然没事那就下朝吧, 父后您说呢?”

秦倾悠闲的坐在珠箔后, 不紧不慢的点头,莹亮微光映在他线条流畅的侧脸, 精致绝美。

“对了。”月深走了半步,突然退了回来。

“那个秋姝之,护驾有功, 朕想赏她,赏什么好呢?”月深皱了皱眉, 鬓边凤钗微微摇晃,映照她杏眸明亮如雪:“就授她做上骑都尉吧。”

玉叶睁大了眼睛。

上骑都尉?从四品官职,却是个武散官。只有称谓却无实权,其权利甚至还没有千户大。

玉叶心中恨恨,这波明升暗降玩的真妙。

“也好。”秦倾神情淡漠, 眼神里却透出几分疏懒散漫。

玉叶惊愕不已,月深提出降了秋大人的权也就算了,为什么太后也要顺着她?

月深满意的笑了笑,杏眸明亮:“既然父后也同意了,那就即刻拟旨。”

月深散了早朝,臣子们一个个离去,空荡荡的奉天殿寒气渗人。

“太后,陛下的提议明摆着是要贬了秋大人的职位,撤了她的权,您为什么要还要同意?”

秦倾懒懒垂眸:“做上骑都尉不好吗?”

“可那毕竟是个虚职,没有实权。”

秦倾施施然站起,笑意懒倦又轻傲:“有没有实权,哀家说了算

。”

去羽林军也好,待在禁军中还可以常常进宫,他就能日日见到她,不必望着紫禁城的高墙舔舐寂寞,得知她去青楼快活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玉叶微怔,原来太后打的是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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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一下,秋姝之就自觉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顺天府这地方她只待了几个月,许多陈年案子刚刚理出头绪,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走了。

顾郑没露面,只怕这会儿正躲在屋里笑她。

毕竟上骑都尉是有名的虚职,她一走,顺天府有人喜有人悲,也有人觉得可惜为她打抱不平,毕竟她是顺天府中少有的做实事的人。

不过秋姝之并没觉得自己做上骑都尉是什么坏事。

反正顾郑时时刻刻都想给她使绊子,总有防不住的那天,倒不如提前走。

而且大启这个样子早晚要出事,哪怕上骑都尉只是一个虚职,能摸到军队里也未尝不是好事。

秋姝之心中琢磨着,小皇帝是不是也是这样打算的。

官场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一有半点风吹草动所有人都知晓,更何况顺天府也算的上是京城权利交错之地。

昨天小皇帝宠幸容妃,今天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了,纷纷跑到姜姒那边报喜。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淡淡收拾着东西离开顺天府。

隔日。

她策马赶到羽林军报道,羽林军是皇帝禁军,取自‘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义。

今天的秋姝之一身红衣轻装,马尾高束,额前碎发垂在鬓边,收敛起温柔沉静的书生气,更似英姿勃发的将军。

当她来到达军营外时,看见守卫歪歪扭扭的站着,军营内更不见训练,而是三五成群坐在看台上赌牌,甚至还有小倌明目张胆的出入。

军旗凋敝,队伍散漫,军心更是惫懒,哪里还有曾经‘王者羽翼’的样子。

秋姝之为感痛惜,以前的羽林军军籍世袭,各个都是精兵强将,哪

像现在。

她站在营前好一会儿,守卫才慢悠悠的过来:“你是哪家的官人?来羽林军可有通报?”

“秋大人!”纪眉惊喜的跑来。

秋姝之颇感讶异:“纪眉?你怎么进羽林军了?”

“大人您不知道,自从我上次跟你去了一趟延顺县也算是立了功,上头就把我调到羽林军了。”纪眉腼腆一笑:“说来,我还沾了您的光,还没去您府上道谢呢。”

秋姝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什么,以你的武功进羽林军是早晚的事。”

纪眉嘴角轻翘:“昨天我听说您要调到羽林军来,我一大早就在营门口等着啦。”

“眉姐儿,这位是?”守卫看秋姝之和纪眉聊得这个欢快,态度瞬时就变了。

纪眉脸色一变,喝道:“还不快跪下,这是新来的上骑都尉秋大人!”

上骑都尉与羽林中郎将一同监军,虽然一个虚职一个实权,但职位都是军中之首,小小守卫哪里敢得罪。

她连忙跪在地上:“不知上骑都尉大人大驾,请大人莫怪。”

秋姝之和善的摆摆手:“起来吧。”

延顺县一是让纪眉对秋姝之很是敬重,她伴在秋姝之身边:“大人,我陪您去见中郎将。”

去见中郎将的路上,秋姝之打量着周围,散漫的军纪令她心生忧虑。

这些闲散的有些干脆连盔甲都不穿,有些干脆合掩营帐睡大觉,不时传出鼾声,放在以前随随便便都是可以斩首的罪行竟然随处可见。

“大人莫急,习惯就好了。”纪眉苦笑道。

她看着秋姝之紧皱的眉头知道她看不惯这些人散漫的行径,但她不知道,纪眉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不只是羽林军,京城的军营都大同小异。

也就晚上在皇城巡夜时会装装样子,但也仅仅是装而已,毕竟宫里的都是贵人,冲撞了谁都是要掉脑袋的。

秋姝之跟着纪眉到了一处大帐。

“大人,中郎将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秋姝之微微一笑:“多谢。”

她一进去就闻到一股低

劣的脂粉味,肥肠满脑的中郎将正搂着宠倌恩爱。

这哪里是军营,分明就是青楼。

她心一沉,垂眸行礼:“上骑都尉秋姝之,见过大人。”

宠倌剥了一颗葡萄,嘴对嘴放进中郎将口中,秋姝之低下头,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中郎将李勉吧唧了几下,口齿含糊道:“免礼免礼,秋大人不用见外,既然进了羽林军就都是一家人了。”

“您可有功夫傍身啊?”

秋姝之至始至终都低着头:“回大人,卑职从小跟随师父习武,有些许功夫。”

秋家还未败落时曾花高价给她请来武术先生,后来家中败落,但该学的一样没落下。

如果她没些武艺,当时也不敢御前护驾。

中郎将大笑一声:“那就好,你自己挑一对人马,今夜皇城巡视就由你带我去吧。”

“卑职初来乍到,就带队守卫禁宫只怕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的,你是上骑都尉,该你做的。”

说着,宠倌忽然惊叫一声,随后小脸一红:“讨厌!”

“卑职遵命。”秋姝之估计再看下去就要上演活春宫了,忙退了出去。

走出大帐,秋姝之如释重负。

纪眉上前问道:“大人,中郎将可跟你说什么了?”

秋姝之悠悠笑了笑:“你可愿跟着我?”

羽林军虽乱,但纪眉却依然如旧,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

纪眉双眼一亮:“卑职当然愿意。”

“那还不赶快挑一队你信得过的人,今夜巡城一定要拿出打起精神。”

“遵命!”

纪眉眼中流露出久违的快意,她等了这么多年,辗转军营数十载,一身本领毫无用武之地,上级长官一个个倒是吃的满脑肥肠,却无一个真本事,长久以来的憋屈,终于让她等到了秋姝之,立马打起了精神,从军队中挑选了好几个跟她一样满心抱负的人进了秋姝之的队伍。

入夜,宫门大合,任何人不得进出,除了羽林军。

寒凉的夜色阴风测测,夜空中已经飘起了小雨,好在雨势不大,宫灯点亮方寸光影

,映照细雨纠缠。

秋姝之腰系长剑,担心雨越下越大,她提前吩咐好羽林军戴好斗笠,两侧官兵手提夜灯照亮前行之路。

行至御花园时,隐隐能听到嬉笑打骂之声,尤其男子娇柔入骨的声音,两旁的官兵听得两耳酥麻,这声音比青楼小倌都要命。

队伍越走越近,御花园的灯也越来越亮,花园里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蓝雪照穿着苗族服侍,眼角泪痣妖娆,笑意摄人。

“陛下快来!”他娇笑着,裸着玉足躲进牡丹花丛中,手腕足踝挂着银铃,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深穿着一身正红衣袍,上面点缀着金黄银杏,一条红绫蒙住了她的眼睛,衬得她柔肌更白,而气质更艳。

她双手摩挲着,嘴角勾起:“跑哪去了?别让朕抓到你,不然有你好受的!”

秋姝之惊讶于月深跟平常大不一样。

她总是抿着唇,阴沉的像个老太太,哪像今天这样潇洒快活过。

16岁的小娃娃,已经有后宫三千,而且各个美艳照人,真是女尊楷模。

不过今夜她是来巡视的,不应打扰小皇帝进行,低着头准备悄无声息地从一旁绕过。

蓝雪照站在花丛中看着秋姝之,手中捻着一朵白牡丹,灯光照耀之下,花瓣雪白纯透,更衬得他眼角泪痣艳丽逼人。

看着秋姝之不声不响的就想走,他勾唇一笑,摘下手腕上的铃铛扔在她脚下。

银铃声清脆作响,秋姝之诧异的看着花丛里的他,蓝雪照眼尾轻佻,笑意中透出几分狡黠:“陛下我在这儿!”

蒙着眼睛的月深不明所以,循着银铃声一把扑来哈哈大笑:“抓到你了!”

月深的手臂搂的很近,她自小锦衣玉食,肌肤比男子还要娇嫩,跟豆腐似的一碰就碎,手臂力气也小,娇娇的搂着她的腰,像极了小奶猫。

月深矮她一截,一抱着秋姝之,脸正好就埋在她的胸-上,力道又大,几乎陷了进去。而她尚在发育的身体也隔着厚重的华服蹭在她的身上,弄得她耳尖微红。

“陛

下,您抓错人了。”秋姝之低下头,柔声道。

她一手遮在月深额前处为她挡住绵密的细雨,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脑后,解开系着的红绫。

轻纱滑落,月深圆滚滚的杏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懵懂澄澈的盯着许久未见的她。

不知是灯火烘托的缘故,秋姝之总觉得小皇帝婴儿肥的脸有些红。

温情只是一瞬间,月深很快变了脸色,一把将她推开,一脸嫌恶的擦着手:“真晦气!”

小皇帝不愧是国家一级变脸艺术家,情绪递阶起伏拿捏的极为到位,连她身后的羽林军都骗过去了。

蓝雪照手执白牡丹从花丛中跑来,玉足点地,白若积雪。

“陛下,您抓错了,今晚您得听侍身的。”他靠在月深身边柔媚说道。

月深满眼柔情:“好,依你都依你,爱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蓝雪照娇娇软软的牵着月深的衣角,眼神落在秋姝之身上:“陛下,这位是?”

“这是秋姝之,上骑都尉,不必理她。”月深不耐烦地搂着蓝雪照的细腰,低声说:“爱妃,咱们会寝宫吧。”

蓝雪照娇羞的低下头。

小皇帝搂着妃子渐渐走远,御花园瞬间冷清下来。

纪眉为秋姝之打抱不平:“大人,陛下她怎么能这样针对您。”

“不得议论陛下。”秋姝之微微仰头,任细雨落在她的脸上,这其中的原由不能为外人说啊。

纪眉顿时闭了嘴。

她感受着细雨落在脸上,从断断续续到更加急促,雨势越来越大了。

“坏了,没带斗笠蓑衣,这怕是要淋着大雨巡查了。”一名羽林军道。

“秋大人——”老远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长安带着一队锦衣卫手里捧着一大包袱物件来。

“长安公子,这是?”

“这不雨下大了,我们锦衣卫这边还有多的斗笠蓑衣,看您和羽林军们还淋着雨就送来了。”

纪眉惊讶的睁大了眼。

作为皇帝太后的心腹,锦衣卫一直以来都瞧不起羽林军,认为她们就是一堆只会走来走

去的人。羽林军也瞧不上锦衣卫,背地里说她们是专记小本本,告黑状的狗腿子。总之两队人互相看不惯,没想到今天竟能让锦衣卫主动示好,真是稀奇。

秋姝之看了看身后快淋湿了的队伍,笑着收下:“那就多谢长安公子了,明日我定登门送还。”

长安客气地回道:“哪里哪里。”

心里却想,您最好快点来,而且是一个人来,不然殿下就要望穿凤阳阁了。

打秋姝之率领羽林军一进皇城,就没有逃过锦衣卫的眼线,天刚下起小雨,月冠仪就坐不住了,准备出去亲自给秋姝之送伞送蓑衣。

还是长安死活拦着他,才没让他出凤阳阁,毕竟晚上不同白天。

月冠仪就算权势滔天他也是个未嫁人的男子,不宜在晚上见外人,传出去对殿下和秋姝之的名声都不好。

笑着送走了长安,秋姝之戴起斗笠,纪眉小声凑了过来:“大人,这会不会是长皇子的意思?”

别人不知道,纪眉可深深地记得延顺县里,高不可攀又凶神恶煞的长皇子为她洗手作羹汤的事。

“闭嘴。”秋姝之攥紧了剑柄。“继续巡逻吧。”

大雨倾盆而来,宫侍们纷纷坐在屋檐下避雨,唯独羽林军不行,她们的铁靴踩着青石板,碾着雨一路前行。

斗笠遮住了秋姝之半张脸,一双含情眼隐藏在阴影之中,下半张脸在雨中影影绰绰,秀挺小鼻,薄唇如桃花染色,优越精致的下颔线条,令宫侍们纷纷侧目,激动的小声议论,羽林军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俊俏的侍卫。

清宁宫,秦倾披着长衫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的雨滴落在手心里的微凉。

夜里本就湿冷寒气重,她穿着甲胄又淋着雨,一定不好受。

“她什么时候来?”秦倾倚着门口,屋檐外大雨潺潺,形成一道水雾,看不清外面的光景。

玉叶撑着伞:“按照以往的时辰算,应该也快到了。”

宫内一直又羽林军值守巡逻,巡逻者每个时辰交接一次,以保皇城安全。

秦倾往门外走,

雨滴顺着风势直往屋里刮。

“太后还是回屋里等吧,雨下得大,当心别着凉。”玉叶忙道。

秦倾撑起伞,目光一直盯着外面:“她还在外面淋着雨,我不过是被雨点溅着,算得了什么?”

玉叶眼中波动,太后眼巴巴的守在门外等了这么久,可又能如何?

秋姝之身后跟着一大队羽林军,即使见着了也不过是随便说两句客套话寒暄一下,要想说几句贴心窝子的话是万万不可能的,更别提情人间亲昵的举动了。秋姝之毕竟是外臣,一举一动都有人把守着。

羽林军齐刷刷的脚步声在雨声里渐渐接近,秦倾理好衣服,撑着伞站在屋檐外,暴雨打湿了他的衣摆,临时了他的发梢,寒风一吹衣摆随风而动,纤弱瘦削的身子仿佛下一秒就有羽化登仙。

“卑职见过太后。”秋姝之带领着羽林军一齐单膝跪下,雨水从她的肩上流淌而下,甲胄之下她的衣衫一定湿透了。

秦倾没有说话,只要他不开口,羽林军就必须一直跪着,眼睛必须紧盯着脚底方寸之间,不能移往他处,以免冲撞了后宫贵人。

羽林军虽然军纪散乱,但这一条随时可以要命的铁律无人敢违逆,尤其对方还是当朝太后,大启最有权势的男人,她们更没有那个胆子敢抬头。

秦倾将伞向她移来,遮住了暴雨侵袭,自己却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打湿浇透。

“秋大人,上骑都尉做的可还习惯?”他淡淡的问,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异常。

但他的手指却不老实的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着他。

“谢太后关心,臣已经熟悉羽林军的事务。”

被雨水打湿的容颜露了出来,风雨拂过她的发梢,一滴雨顺着她柔美的轮廓从眼角一路流到下巴,最后滴在秦倾的指尖,她以清雅的姿态立在雨雾中,朦胧又迷离的美。

他垂眉低笑,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雨水,淡淡的檀香在雨水中散开。

秋姝之眼中流露出一丝惊,但身边都是羽林军,只能隐着

不开口。

“习惯就好,今夜突下暴雨,真是辛苦大人了。”檀香味淡淡萦绕在她身边,秦倾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手里却做着最暧昧不明的事。

“不辛苦,这些都是卑职等应该做的。”秋姝之微微向后仰,试图避开脸上来回轻移的手指。

这还是在宫中,身边跪着几十号羽林军,秦倾哪来这么大胆子?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羽林军是大启国的精锐,大启有你们真是福气。”秦倾低笑着,扯着她的领口不让她远离自己,身后是披拂着清宁宫内发出的幽幽烛光,眼中兴致浓浓。

“太后谬赞了。”她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

突然,秦倾弯下腰,伞沿雨珠飞散溅起一片水花,檀香味山峦般倾压而来,单膝跪地的秋姝之差点膝盖一软,幸好被秦倾一把抓住领口,他拿着洇湿的手帕,从她的衣襟间、一点一点塞了进去,被雨水打湿的指节在她心口划过,凉飕飕的沁入心骨。

“都起身吧,今夜将士们都辛苦了,哀家已经命人熬好了姜汤,一会儿下值都喝一碗去去寒。”

身后的羽林军有些激动,高呼太后千岁感谢太后仁厚,只有秋姝之,衣襟里的手帕膈着心脏,让她开不了口。

“秋大人、”他柔声轻唤。

“臣在。”

秦倾撑着伞,大雨如珠帘般映着他好整以暇的笑:“您也多喝点。”

秋姝之低着头,声音哑了似的。

“谢太后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6000了,快表扬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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