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根筋的杨涟
说真的，对于杨涟，我是既有些佩服，又有点不以为然。一个敢于坚持自己心中信念的人，一个为了自己心中信念永不屈服的人，一个为了自己心中信念甘愿牺牲的人，是永远值得别人尊重的。不过，同时，杨涟也是一个顽固的人，是一个鲁莽的人，是一个不懂得变通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这个王朝的贡献远远比不住像方从哲那样的老狐狸。但，杨涟这种人也是不可或缺的。这样的人，是一把双刃剑，利用好了，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你不适合出头的事，但一旦你让他看着不顺眼，他可以不顾死活的反对你。总之，这就是一个让你爱不得、恨不得的人。
“杨爱卿，其实朕早就想见你了，只是朕的身体，你看，没办法……”我又开启了胡说模式，“既然爱卿今天来了，朕就对你知无不言了。你是先帝留给朕的顾命大臣，先帝生前也对你敬重有加。朕也早就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我一边东拉西扯，一边想着如何应付眼前的难题。
杨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他一定在想，今天的小皇帝怎么这么反常呀。早就听过这个小皇帝不务正业，只爱木匠，不爱江山。不过，今天看来，也不尽然吧。小皇帝还是很靠谱的吧。对，看杨涟满脸不解的样子，他一定是这么想的。我还得趁热打铁。
“杨爱卿，我听说现在大明经济越来越萧条，人民生活越来越困苦。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种现壮吗？”对，看看杨涟对这件事的看法，也许，他能另辟蹊径，有和方从哲不同的办法呢。
听了我的话，杨涟显然很激动，他赶忙俯身跪倒，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对我说：“陛下，你这样想就对了，微臣替万千百姓谢谢你了。”
这次，轮到我懵了，我怎样想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这是向你虚心请教呢？你怎么反而夸起我圣明来了呢？这不是杨大人你一贯的作风呀。
“杨爱卿，快快请起。”我赶忙虚扶了他一下，“爱卿请坐，你还是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受万民的爱戴。”
杨涟微微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似乎还有一些惶恐：“陛下，人民生活苦呀？这些年，自然灾害频繁，粮食减产厉害呀。陛下能为万民着想，实乃万民之福呀。”
靠，这还是杨涟吗？我怎么觉得像个马屁精呀。我不满地看着他：“杨大人！”
杨涟一脸尴尬：“陛下，对不起。微臣认为朝廷要关心百姓，首先要减轻人民负担。要减免赋税，取消一切不必要的劳役，与民生息。”
“嗯。”我微微点点头。看来，所有为民请命的名臣贤相都是一样的，即便他们观点不同，但他们出发点都是相同的。
“爱卿说的有理。”既然己决定减赋，又何妨再卖杨涟一个人情呢？
“不过。不知杨爱卿想过没有。”我并没有放过杨涟，继续试探，“朝廷的财政本来就吃紧，如果再次减赋的话，朝廷的基本运转又该如何呢？”
“陛下！”杨涟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倒吓了我一跳。什么情况？至于如此激动吗？我又没说不减赋？
“陛下。”杨涟语气铿锵，“国家己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了。”怎么又是这种话，我微微皱皱眉头，继续听杨涟说下去。
“各种贪官污吏横行。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富可敌国。陛下应该效仿洪武爷，惩治贪官。如果这样的话，又何愁吏治不清明？何愁国库不充盈？”
我用手扶额，心中不禁一声哀叹。这就是老狐狸和一根筋的区别呀！效仿洪武？在当今这个历史条件下，我敢吗？到时，国家机构瘫痪了，我哭都没处哭去。
见我这副表情，杨涟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了。他苦笑的摇摇头：“陛下，太多的杀戮当然有违天和，但杀一儆佰还是可行的。”
“你先下去吧。朕有些乏了。”我对杨涟挥了挥手。
“微臣告退。”杨涟今天很识趣，大概因为今天的我有点明君的意思吧。
杨涟走到门口，转身又回来了。我哀叹一声，看来，还是躲不过呀！
“陛下，您登基已有两天了，您看您什么时侯上朝呀。许多国家大事都等着您处理呢？”
我苦笑一声：“爱卿，你看朕这个模样能处理大事吗？国家的一些事情，你们几个顾命大臣先看着处理吧。等过三五天，朕的身子有些好转就上朝。”
“陛下，想当年洪武爷……”杨涟还想再说下去，我连忙打断他的话，“两天，就两天。你总不希望大明在短短半年之内就故去三个皇帝吧？”
杨涟离去了。我再次斜躺在榻上，仔细回味着杨涟的话。杨涟这个人虽然很犟，但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吏治是必须整顿的，但怎样一个整顿法还有待商榷。杀鸡儆猴应该是可行的，但把谁当作这只鸡呢？这应该是一个很难决定的事。不行，还有两天就要上朝了，在这两天，我必须把群臣的情况摸清，否则，以这帮大臣的尿性，一定会给我出难题的。
“王伴伴。”我有些有力无气。王安进来了，端着膳食。看来，这个太监还是挺贴心的。还是粥？我有些要哭了。这粥里加太多营养品，也不抵饿呀。
看着我苦瓜似的表情，王安也有些无奈：“陛下，您再将就一天吧，太医说，明天就可以了.”
我点头，一边在王安的服侍下喝粥，一边问道：“王伴伴，你觉得骆思恭这个人可信吗？”
王安点点头：“骆大人很有能力，对陛下也很衷心。锦衣卫在他的带领下，名声有所好转。”
听了王安的话，我的心算是放下来了：“王伴伴，告诉骆思恭，限他们在两天之内，把京城主要官员的底细摸清楚。我要看看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们到底有多少余财。”
“陛下，”王安的声音有些颤抖，“您真要像杨大人说的那样，对京城的大小官员下手。”
我摇摇头：“哪能呢？我知道，水至清者无鱼的道理。但我总得有备无患吧。我一旦上朝，这些官员肯定会提出很多难题的。有些事情，我不能答应他们，所以，我得留点后手。对了，把袁可立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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