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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道不同不相为谋


被一清道长驱散后,“四君子”就回厢房歇息。

卯震看其他三位公子还在骂骂咧咧的,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心里陡然生出厌恶。

只是,卯震阴鸷的脸上旁人看不出一丝内心的波澜。

“四君子”这个名号,还是他们刚聚在一起时临时叫的。为的是在下壬院和三道观这个地方,有个响亮的名头。之前,四位天南海北的各据一地,碰面的机会很少,谈不上什么情谊和志同道合。

而“四君子”齐聚三道观,并非寻常举动。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都清楚,他们都有一桩不言自明的图谋——冲着三道观的三言阁而来。传闻三言阁内藏有尘世最好的经书,如能看懂这些经书,则可以纵横天下,甚至得道成仙。

“四君子”此行是奉天子的旨意,要几大都护府子嗣到三道观为徒,就是要他们礼享这一圣恩。圣恩浩荡,这百年难逢的好机会,落在了四君子的头上。

卯震心里不爽,是觉得这几位要坏了这大事。而且坏这事可能不止这几位,还有哪位叫子清的公子。

几人到子坎的厢房落座。下壬院平时戒律森严,没有酒水。子坎让仆从倒了几杯粗茶,然后挥手让仆从全都退出厢房。

卯震扫了几位一眼,郑重其事的问道:“你们真不知道子清是什么人?”

酉兑摇摇头:“真不知道。要猜的话,可能也就是天子脚下某个权臣家的公子。要不然能这么大刺刺的跟我们作对?不过,我们西都护府的人,一向不爱打听这些鸡肠狗肚的事。什么权臣的底细跟家奴的底细又有何区别?”

看着他骄横无比的神情,是无时不想在其他三位公子面前,显出自己西都护府的威势。

子坎一旁冷笑道:“你们心里倒是想知道,又不想出这个头。今儿我可是故意找的茬,就是想引那位子清公子站出来,好摸摸他的底细……你们倒好,临了还怯场了,哼!”

午离连声:“谁怯场了?你没见我也招呼我家仆从上去打断那小子的狗腿吗?卯震在我身边,他听得清清楚楚的。”

卯震看着几个小肚鸡肠、自鸣得意的公子哥,心里暗骂了几句。说道:“今儿不是我出来招呼一声,我看你们得把自己的底全交出来了。你们可都听到了那小子说的那句话,他要是没看到什么,能这么说吗?你们可得把自己手下的人管紧点。”

几个公子都知道他所指的就是子清轻声吟的那句话。他们不提这一茬,也是几个公子哥平素娇纵惯了,根本不把什么威胁放在眼里。

子坎不屑道:“他那是随口瞎说。他这么一说,你就吓得屁滚尿流,岂不是自乱方寸。”

卯震冷哼一声:“是不是瞎说不知道,反正,这件事要是坏了大家的事,我可不客气。”

卯震的语气让子坎瞪起了眼,“小爷我从不看人脸色,更别说当面威胁我。就这点事,说得好像自己清白似的,你们谁没有带甲胄武道?”

他一句话点破窗户纸。在座的其他两人也直翻白眼。

午离一看两人斗气了,劝道:“都少说几句,卯震也是好意提醒。子清说那句话我也听清楚了,当时确实吓了我一跳,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可我回头看了一眼自个仆从,都没有露出什么行止。我觉得卯震提醒得对,但还是多虑了……”

酉兑手一挥:“公子我的确带了甲胄武道,怎么啦?他们是保护我的。我临出门时,我爹可没叮嘱我小心谨慎不要让他们露出行止来。如果怕这怕那,那我还带他们出来做啥?”

子坎冷笑道:“带几个仆从都如此小心,能成什么大事?不过听我爹说,东镇将的小心谨慎天下闻名。两年前,天子巡游,东镇将担心天子疑心自己谋反,二百里外接驾不说,还把自己的嫡长子赶快送到京城做了人质。这事也不知真假啊!”

酉兑哈哈大笑,“啊,这事我也听说过……”

卯震脸色煞白,他猛站起身一抱拳,“既然大家道不同,就不相为谋,告辞!”说着就拂袖而去。

午离一看两下闹掰了,自己是跟着走还是留啊?急道:“呃,卯震留步,等等我……”

等他追出去,卯震在连廊里站着等他。

午离:“卯震君刚才话都不愿意多说,抽身就走,这举动是故意的吧?我就知道大家早晚要崩,我看,什么四君子这噱头……趁早散了也好,免得祸及己身。”

卯震不置可否,只拍拍他略显瘦弱的肩膀,给以嘉许的目光,“午离君懂进退,知险恶,将来南都护府必为公子执掌。”

午离摆摆手,“你我谁不是庶子出身,能不能翻盘就看此行能不能进三言阁……”

卯震听他提到三言阁,忙一抬手环视了一下左右,示意他说话小心为妙。

两人往厢房走去,午离小声说道:“那两家伙嘲笑你,你就能忍下这口气?”

卯震嘴角扯了一下:“忍?到这个地方,你我不就是忍辱负重来的?过了这个坎再说吧。”

午离一抱拳,“我就佩服你的雄才大略。在来的路上,我就看出来了。我们几人中,论韬略和智谋,卯震是出类拔萃之人。”

两人互相吹捧一阵,就回厢房歇息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山涧百鸟还未争鸣,有早起打水的学徒先起了身。

一个学徒出门伸懒腰时,一抬头就发现连接连廊的横梁上,似乎有个人形挂着,随山里清冽的风晃荡不停。

这名学徒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发现挂着的人已经瞪着一对死鱼一样的眼睛……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霎时,死人了!死人了!大叫声四起。

众人被惊醒后,都从房里涌了出来,看到了这令人惊骇的一幕。

一清道长赶来,叫人把尸体赶快放下来。

放下人来一看,正是昨天子清要令五常去追查的那位燕颌虎颈、威武健壮的仆从。一清道长看这尸身颈部青紫,脸色紫黑,心知人绝不是自己悬梁了断的,是被人一把捏碎了喉咙然后掉在廊间的。

一清眨巴着小眼睛,眼珠子直骨碌,还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事。这死者右手臂被人刻意的露了出来,上面赫然现出死者小臂上的符咒。

这串符咒可不简单,他表明了死者的身份,这是一位甲胄武道。

甲胄武道是天下最骁勇的武道,除了天子拥有一定数量之外,镇守四方的各都护府,各有一百名甲胄武道。他们身怀五重“天元之力”,震慑边关,称为国之重器。

一清一把将死者的袖袍拉下,把那个符咒遮住,生怕被其他学徒看见。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有人带甲胄武道进了中土。他叫人把尸身抬进自己房里,赶忙潦草的写了一封信,然后飞花折叶送出。

看着书信飞走,一清轻吟出子清之前的那句话,“天擎四方,甲胄之士,入土必诛,行弗不畏。”这句话来自当今天子的诏令,说的就是甲胄武道不能进入中土,一旦进入人人可杀。

甲胄武道因为道行不浅,天子为约束各都护府曾有诏令,各都护府不得带甲胄武道进入中土。否则,即是都护府有谋反之心。

令五常也看到了一清道长遮掩符咒的一幕,他虽然不知道里面有深意,但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子清昨天的交代。

一晃眼,他看到在围观人群里的子清,脸上正挂着一丝冷笑看着自己。子清摆摆头示意他有话要说,令五常没有理他。

人散后,子清一把将他拉到一个屋角,劈头就问:“人是你杀的?”

令五常没好气,“炼一重天元之力的人,去杀一个甲胄武道,我还不至于蠢笨如是。”

“一重天元之力?”子清显然是不信的,“这里也就多数人是瞎子,在我眼里你可不像只有一重的功力。”

“那你说我杀的人,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人喉咙被人捏碎,一看就是个道法不算高的人,真正高深道行的人,根本不会用这种外伤明显的手法。但能制服一位甲胄武道,没有五重天元之力以上也不可能。所以,在这个院子里,能杀得了一个甲胄武道的,也就是像你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学徒。”

令五常哂然一笑,“这也叫条理?”

“你能否了我这个说法?”

“狗屁不通……”令五常不想理他。

子清:“那你究竟是谁?”

令五常站住,“我倒觉得这人恐怕是你杀的。”

“这又怎么讲?”

“不过谁杀的也不关我的事,只是你的人情我算是还了,你不是想知道他右手臂上的符咒吗?现在我就画给你看。”说着,令五常蹲下来,在地上随意的画了一个符咒。

子清看着地上的符咒,愣在那里,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谁啊?他就只凭一眼,就记下了一道“武道符”的画法,简直令人不可思议。难道人真是他杀的?

令五常画好后站起身,“看吧,这就是你要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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