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事情就是这样。”五条悟一边把一个熟悉的咒术师推出来，一边做了总结陈词。
事情就是哪样啊？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解释吗！
七海建人看着一副“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的五条悟，又看了看他面前熟悉的居山晴树, 十分娴熟的叹了一口气。
“下午好, ”他心累，“所以现在前辈你是想告诉我, 居山晴树其实就是上学的时候那个经常出任务, 从来不和你们两个以外的咒术师接触的神秘学长吗？”
“纠正一下，”五条悟严肃强调，“明明夜蛾校长和硝子也认识他。”
只不过那个时候出于咒力封印的本能，他会下意识去经常靠近高专的两个特级, 而不是在咒力上稍显薄弱的硝子和夜蛾正道而已。
五条家的高层一开始只是为了小范围的报复自己, 本来就没打算让居山晴树认识其他人，结果后面事态一路扩大, 本该消散的封印越待越久, 他就更不敢让消散后会反噬的封印去和他们两个特级以外的咒术师接触。
最后的星浆体运送任务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隐患，更加不会让他接触到其他咒术师, 这才造就了七海建人其实根本没见过居山晴树这个学长的现状。
“前辈晚上好！”被五条悟推出来的, 据说一年前失忆了的, 十分眼熟的咒术师十分快乐地挥了挥手，“原来你是我后辈！”
七海建人：……
这是什么混乱的辈分关系。
“不, ”他真情实感的扶额, “应该我叫你前辈。”
在高专上学的时候, 上一届的三个前辈其实是四个人一直是常识, 只不过他们一直没见过第四个, 后来星浆体任务过后听说第四位学长死亡了, 没过一年夏油前辈也叛逃了, 上一届名为三个实则四个的前辈最终变成了两个。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他毕业后毅然决然离开咒术界之后也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比起咒术界的那些事情，眼前的生活才是更重要的。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十几年后，他还能再次见到当年那个据说死亡的学长和另一个叛逃的前辈。
一个死了又活了，失忆了又恢复了，去证券公司兢兢业业制造不可名状史莱姆而后失踪一年。一个死了又活了，叛逃和回来都跟玩似的，现在带着两个养女在咒术界的高强度监视下悠哉游哉当老师。
所以上届前辈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七海建人第一次真情实感的发出了疑问。
三天之前，深山中的神秘神社。
五条悟合两面宿傩许完愿之后，面前的神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做不到，”最终他翻了个白眼，“你们心不诚。”
“诶——”五条悟拖长音调，“神明大人不是什么都可以实现吗——”
“我说的是，只要你诚心成为信徒，那么许下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居山晴树纠正道。
言下之意，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诚心把神社中供奉的神明作为信仰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心不诚？”五条悟大声叭叭。
居山晴树：“……你怎么知道我知不知道你心不诚？”
好歹也是做了筛选程序的，五条悟许完愿的时候系统那边检测信仰浓度的指针动都没动一下，骗鬼呢。
“你怎么知道我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心不诚。”五条悟飞快还击。
居山晴树：“你怎么知道我知……”
“停，”夏油杰心累打断，“劳驾，可以让我许个愿吗？”
居山晴树&五条悟：盯——
“杰，”最终五条悟率先收回视线，大呼小叫道，“你不会许什么让世界上的猴子都消失的愿望吧？”
旁边站着的神明大惊失色：“什么？猴猴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杀猴猴？日本猕猴是华盛顿公约二级保护动物，随意残杀会被国际社会谴责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不会，”夏油杰无语道，“让让。”
五条悟应言往左挪了一步。
“我许愿。”夏油杰顿了顿。
和五条悟还有两面宿傩的随意不同，在说出这几个字之后，一种肉眼看不见的气场把他和那两个随意的伪信徒隔开。这种泾渭分明的气场不只是因为他没有像那两个人一样许愿时直视神明大不敬，更多是他说出这几个字后，语气中蕴含了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郑重。
系统默默：【指针，爆了呢。】
居山晴树：【……？】
系统：【指——针——】
该说不愧是真的当过传销教主的人吗？夏油杰在信仰和神明这方面似乎意外的熟练，“我许愿”三个字一出口，起势就和那两个糟心玩意不同。
夏油杰自然不会真的以莫名其妙出现的神秘神社内的神明为信仰，但经不住他对这一套熟，只拿出了一半在盘星教时的架势，指针就爆了。
一瞬间，居山晴树都想好了，要是他真的许愿世界上的所有猴子都消失，那他就装作听不懂去把全日本的猕猴全转移去别的空间。
猕猴：你礼貌吗？
毕竟他可是放话出去只要许愿就能实现的神明，五条悟和宿傩这两个孙子就算了，要是夏油杰都这个架势了还不能实现，那他还要不要干了？
“你要许什么？”白衣神明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夏油杰刚刚的停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在神明发出疑问后，他很快想好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和他许的愿望一样，”他说，“我们想找到以咒力形式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一个封印，然后让他维持人形。”
居山晴树对系统：【我收回前一句话。】
站在这里的明明是三个糟心玩意。
于是现在，情况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居山晴树开着自己的咒力封印马甲站在高专内，看着七海建人冷静的推了推眼镜。
“前辈你还有事吗？”他说，“没事我就走了。”
特地把他叫来高专难道就是为了给他说这个？
“好的哟，”五条悟看起来正在手机上打着什么字，头也不抬的回复道，“一路顺风。”
他用行动肯定了七海建人的猜测，是的，把他从横滨那么远的地方叫过来就是为了给他说这个。
七海建人：……五条前辈真是一如既往的狗屎。
他在来这里之前，还在横滨跟那边的组织交涉咒术界相关。
实际上，如果不是咒术师里只有他一个在正常社会中工作过的正常人，恐怕和港口mafia交涉这件事还落不到他身上。
而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异能者按理说是不能祓除咒灵的，但偏偏横滨的异能者最近引起了小范围的咒灵聚集暴动，而港口mafia作为横滨本地的龙头组织，又几次拒绝去出任务的咒术师进入隶属他们的区域。
咒术界高层跟他们展开几次交涉之后，就把这件事全权推到了他头上。现在和横滨那边的横滨特产谜语人玩你猜猜我在想什么的谜语游戏已经很累了，五条悟还要在这里加重他的负担。
他是港口那边的黑手党首领派来摧残他心智的卧底吗？
手机铃声响起，七海建人心累的接通伊地知打来的电话。
“港口那边又开了什么条件？”咒术界能带着去谈事情的正常人简直肉眼可见的少，他找了一圈最终发现最可靠的居然是监督辅助伊地知先生。
于是这次五条悟急着叫他回高专的时候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把尚且还能在谜语人们面前撑一撑咒术界面子的伊地知留下，就急匆匆赶了回来。
伊地知虽然是咒术界难得办事靠谱礼节在线彬彬有礼的正常人，但在这些事情上肯定不能做主，如果那边开出了新的条件，他就打电话来通知自己。
“不是的，”出乎意料，电话那端传来伊地知紧张的声音，“不是港口mafia开了条件。”
“是这样的，”伊地知洁高站在酒店高层，隔这一片白雾向下看去，横滨的街道现在隐在一片浓厚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见，“横滨忽然升起了一阵异常的白雾，保守估计正在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向全市扩展。”
“除我以外，所有在横滨的咒术师已经撤出雾气范围，经实验，【帐】对雾气的扩散不起阻拦作用。”
“我们怀疑，怀疑是未经登记的特级咒灵。”他说。
空荡荡的横滨郊区。
雾气的边缘，一道虚幻的影子正在一闪一闪。
【是异能，】虚幻的影子伸手摸了摸雾气，相同的白雾瞬间出现在他身后，【不是咒灵。】
来人正是开了第二个马甲的居山晴树。
作为世界的管理员，横滨出现疑似未登记特级咒灵的大规模未知雾气，他肯定是要来看一眼的。万一是世界融合后带来的后遗症，他得赶在世界出现问题之前解决它。
【暂时分析不出来是不是世界融合的后遗症，】系统扫描完数据，【我建议你去雾气的发源地看一看。】
靠近边缘的雾气已经很淡了，什么都分析不出来，只有从复制体马甲内【复制异能】的特性中能看出来这是异能而不是咒灵。
看起来雾气正在以某个东西为中心不断向外延伸，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去中心看看比较好。
【行吧。】影子闪了闪，不情不愿的凝成了实体。
【咒术界那边，七海建人已经开始往横滨赶了，还有一边说“让那些黑手党自己解决嘛”一边很诚实拉着你一起来的五条悟，】系统提醒道，【你最好在他们到之前解决它。】
不然他即将面对自己和自己的马甲开茶话会的尴尬情况。
【知道了知道了。】居山晴树痛苦的揉了揉脸，提步走入雾气中。
白色的雾气缓缓盖住他的身影。
——而在他的身影背后，无数额头闪烁着红色宝石光芒的人形正在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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